骆情立刻站了起来,从那个女警的怀中拿过资料。

“骆姐,我根据他报的地址还有年龄,在全国进行了排查!”这个叫雅飞的女警看来刚才是一路跑来的,气还没有喘匀,脸庞涨的通红。

“结果竟然在西疆石河监狱发现了他的资料!”

骆情此时也已经翻开了这叠资料,刚好看到了林云舒穿着囚服的照片,心中不禁一震,这个看上去如此俊秀安静的青年,居然会是一个刑满释放的囚犯!

照片上的林云舒看上去极为青涩,嘴角还带着细细的绒毛,但是他的目光却是那般的恣肆张扬,就如安静的海面之下汹涌的潜流。

“继续往下说。”

骆情头也不抬,细细的翻阅着手中的卷宗,不看则罢,一看反倒被林云舒的档案给迷住了。

虽然卷宗上的描写带有很大的倾向性,但作为拥有专业水准的刑警,骆情一眼就能从字里行间读出无数隐藏在背后的故事。

“骆姐,我刚才已经跟石河监狱的张政委通过电话,张政委似乎……”

那个叫雅飞的女警欲言又止。

“吞吞吐吐做什么,赶紧说,比如有关林云舒的性格、嗜好、生活习惯、特长什么的……”

骆情微微皱眉,脸上露出一丝冷冽之色,虽然她平时对同事比较和善,但是一旦工作起来,却是极为严厉。

“是!”

那个女警的脸色也变得极为严肃。

“林云舒在石河监狱的名声极为响亮,因为长的极为英俊,又力大无穷,别人送他一个绰号‘石河观音’。”

“他背的是袭警的罪名,而且是刑期极长的暴力犯,自从入狱起就没什么人敢惹他,但是非常奇怪的是,林云舒在狱中的服刑表现却是异常的优秀,石河监狱的张政委说林云舒是一个极为不错的青年,乐于助人,干活也非常的认真,不像其他的劳改油子一样耍滑头偷奸,而且极热爱学习……”

“……对了,林云舒在服刑期间还有过立功表现,01年的时候曾经救下一个想用牙刷自尽的囚犯,所以减刑三年。”

听到这个女警的话,骆情的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,想不到这个看上去安静俊秀的青年,居然有这般精彩的背景!

沙沙沙……

整个办公室里只剩下骆情翻动卷宗的声音,许久之后,骆情才缓缓的抬起头来,眼神之中充满了震惊之意。

其实这个俊秀近妖的青年,前科也不是那样的恶劣。

因为林云舒从小失去双亲,所以被福利院收养,而在七岁的时候,因为几个青年的欺辱,反抗之下,将他们打成了重伤,而他自己,也因此进了少管所。

后来因为表现良好,被转往了工读学校。

而在工读学校之中,据说是一个警察想欺负一个叫沈咏的孀妇,被他挥动锄头,当着管教干部的面,生生的将其殴残。

少管所、工读学校、成人监狱。

林云舒的成长史俨然就是基督山伯爵的翻版!

“太生猛了!”

那个青年警察在旁边看了林云舒的卷宗,只是呆呆的说出这句话。

“骆姐,说了你可能不信,石河监狱的张政委郑重告诉我,林云舒在服刑期间,与不同地区的囚犯学习并掌握了大量的地方方言,甚至还包括两门外语口语:英语和德语,前者是跟一个英国剑桥大学毕业的经济犯学的,后者是跟一个德籍的毒贩学的。”

骆情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,脸上却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,接口道:“能够在监狱之中靠自学就能考起滨海大学,这等天才,做到这些也没有什么奇怪的。”

“而且,按照逻辑推理,聪明如他,服刑这近十年来,扒窃、诈骗、杀人、格斗、反侦察之类的犯罪技巧,他不可能不向老油条求教!”

“还有,看他不动声色就让祁老二重伤,让李钢殒命,这等手段,显示出他的格斗技术也到了极高的水准!”

“骆队,那要不要立刻逮捕他?这种人,太危险了!”

那个男警察听的心中寒气大冒,直接跳起来大喊道。这样的青年,真的如同妖孽一般。

“胡闹!”

骆情冷冷的望了他一眼。

那个青年警察就像被一盆冷水浇到般,讪讪的坐了下来。

“他现在刚刚刑满出狱,又没有犯什么事情,有什么理由逮捕他?至于李钢的死,祁老二的重伤,只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!而且……”

“如果从档案中来看,其实他的本质一点也不坏,我甚至可以用善良、优秀这些词来形容他!”骆情轻轻的叹了口气,眼神中如氤氲变幻一般,说道,“他的性格有点像汉唐时的任侠之士,受不得半点屈辱,宁可站着死,不愿跪着生!”

“那骆姐,我们该怎么办?”

那个叫雅飞的女警脸色有些为难,问道。

骆情沉吟了片刻,淡淡的道:“不论如何,他年纪还轻,我们要给他悔改的机会,但是也不能忽视了他,这样罢,等会专门为他建一个档案,平时多留意他的举动,不过你们一定要注意保密,记住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