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行远勉强呆到了周二就被连环call回了北京,丁云上着班也没法送他,两人就只能是一起吃个午饭告别。送走了他,丁云的业余生活就空闲下来,她原来憋着劲儿要考试时,严格控制自己玩手机的时间,那时就想着等考完了,她再如何如何。

可是现在真的考完了,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了。看综艺?好几个月不看,以前追的节目,现在想想真是没什么意思。看小说?放了好几个月的小说怎么还能追下去?新的又没耐心找。最后想想,N2还不知道过了没有,还是找点日剧看,不要脱离日语环境太久吧。

她找了几部不长的日剧,很克制的每晚看两集,然后按照以往的计划,一周去四天健身会所。放松了两个礼拜之后,又开始捡英语,自己开啃一些原文书,不会的就查字典,一边背单词一边熟悉句式。

易行远又催着她把简历弄好,所以考完试的丁云也并没有多清闲,就这么忙忙碌碌的到了元旦假期。她为了和易行远出去玩,跟公司多请了一天假,提前一天先去北京跟易行远汇合,然后两个人直飞广州。

其实她妈妈韩月琴对于丁云一直不回家是很有怨气的,中秋国庆为了准备考试不回家也就算了,到元旦放假还是不回去,韩月琴自己不说,也要指挥着丈夫打电话问丁云。

丁云给的理由也很充分:她忙了几个月,想出去放松放松、玩一玩,反正月底就是春节了,到时候回家过年不是一样么?

丁志明没说什么,韩月琴听了这话却很不高兴,但她也知道女儿现在的脾气由不得她管,只能把精力和恼火都发泄到学习中去。

丁云和易行远说的时候,简直乐不可支:“我总算是给我妈找了件事情做,怪不得以前老师教育我们要‘活到老学到老’,这果然是人间真理!你看,老太太一开始学习,都没时间管东管西了。”

“她不是没时间,她只是知道管不了你了。我妈工作非常忙,还是一样想管我和我爸,只不过我们都不给她管而已。”

“唔,一直听你说你妈妈很忙,她是做什么工作的?还没退休吗?”

易行远算了算:“她刚到退休年龄,不过,她自己要不想退休,没人能让她退。她算是自己创业吧,二十年前和两个同学一起开了间企业管理培训机构,最开始是依托学校。这行业当时火了几年,他们也积累了不少资源和资本,后来转型,那两个同学,一个出了国,转做出国留学移民中介那一块,另一个转做房地产。我妈则是跟一个客户一起合作做宠物食品,她投资进入管理层,那个人有工厂,现在效益还不错。”

丁云也没多想,又问:“那你爸爸呢?”

“我爸研究生毕业就留校做辅导员,后来顺便读了博,一直在大学里教书。”

“唔,怪不得他们都希望你读博,你爸肯定觉得不读博也算毕业?你妈估计是想,没有博士学位,光环不够,怎么接她的班呀?”

她只是开玩笑,却把易行远逗笑的同时,还点头说:“一半一半吧,我妈确实觉得我再积累一下进社会比较好,我爸是觉得我不读博,想进部委很难、也不能留校,我们学校留校指标非常少,非博士留不下。但他们所说的路,没有一条是我想走的。”

“你想走什么路?一直忽悠我来北京,你还没说你自己的打算呢!”

易行远就牵着她的手,认真说道:“我已经跟一家德资企业谈好了,会进他们市场部工作,说起来我们也算同行了!”

“你这市场部跟我们的市场部相差比较远吧?”丁云侧头看他,“我知道了,你们一定是那些指点江山、制定公司生产销售政策那部分的市场部,不像我们都是做具体工作的。”

“谁不是具体工作啊?”易行远笑道:“反正都是市场部。对了,于姐,就是我师兄的老婆,还说最近有个机会,不过是创业公司,待遇还可以,就是会比较辛苦,工作地点也比较偏,你要看一下吗?”

“是做什么的?辛苦是指加班么?”

易行远敢打赌,绝对没有他们两个这样爱岗敬业、在出游的飞机上还讨论了两个小时学习和工作的热恋中的情侣!

还好到了广州之后,两个人终于进入了角色,开始手牵手出去吃吃吃、啊不,是游玩了。

下飞机正是傍晚,两人打车直奔一家老字号粤菜餐馆,吃了经典的虾饺、脆皮鸡、凤爪、红烧乳鸽、鸡丝炸春卷。吃饱了就去珠江看夜景和新年灯光秀,在小蛮腰下面拍几张甜蜜的照片,在跨年倒数时亲吻彼此,互道新年快乐。

之后的两天多时间,他们走走吃吃,并没什么计划,也没什么攻略,走到哪里算哪里,只是在街上分享一个脆皮甜筒,也足够让热恋中的情侣回味良久了。

2号那天晚上,他们又一次去坐了摩天轮。摩天轮架在小蛮腰上,距离地面四百多米,丁云本来是拒绝的,但易行远说起在海城他们一起坐过摩天轮,还曾经有过一个约定,她想起当时小云狡黠的笑容,心中一动,就同意了。

等到上了摩天轮观光舱,看到整个广州城尽在脚下时,丁云就又怂了,抱着易行远瑟瑟发抖。

“真的这么害怕?我本来还打算以后求婚也选在摩天轮上呢?”

丁云吓的立刻抬头:“你居然现在就想到求婚的事情了?”

易行远也瞪大了眼睛:“怎么我想到求婚,比400多米高的摩天轮,还让你害怕吗?”

好吧,丁云现在也不确定到底是哪个更可怕了,易行远就笑着将她圈在怀里,柔声安慰:“你怕什么呢?就算有什么万一,还有我跟你一起呢!”

感觉到他的心跳与自己相同频率,丁云也终于渐渐镇定下来,想起之前说过的话,就问他:“你说在海城时的约定,什么约定?我怎么不记得?”

“你不记得吗?当时不是你做见证、不对,是摩天轮见证?”易行远糊涂起来,“是我和你的约定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