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倩知道他们的事儿之后努力帮黑子解释,谭梅就是什么也不听,在她眼里黑子就是个打架斗殴的流氓无赖。

接连几天黑子意志消沉,很少说话,有时候一个人默默的念叨:老子就是流氓,怎么着,老子就是流氓。

欧阳辉挨打最想不通的就是欧阳强,他没想到在这个小镇有人竟敢打他弟弟,他问欧阳辉是谁打的,欧阳辉只是告诉他和一个叫程黑子的同学起冲突就打了起来,没有确切的告诉他是谁动手打的。

知道和谁起的冲突,找到打人的人就不难,一打听,听说程黑子也受伤住院,自己不能找到医院打一个受伤的学生,这件事只好暂且放下。

得到程黑子出院的消息,欧阳强带着两个小弟找到了学校。

学校的门卫不让社会上的人进,他们是跳墙进入的,找个学生一打听,很容易就找到了初三三班的教室。

刚下课,黑子没出教室,正郁闷,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发呆,不时的用手摸一摸军挎里的工兵锹,他一无所有,现在唯一能给他安慰的只有老爹给他留下的这把工兵锹。

工兵锹是美军制式工兵锹,抗美援朝战场上缴获的,据父亲说,当年他在战场上用这把工兵锹砍死几十个鬼子,工兵锹上的黑色印记就是当年留下的血渍。

欧阳强进教室问道:“谁叫程黑子,给老子站出来?”

黑子见三个小伙子进来,一个长的和欧阳辉有点儿象,样子是欧阳辉的哥哥找来了。

黑子站起来说:“你找我?”

欧阳强了站在桌子旁边的黑子,肤微微发黑,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。

“我是欧阳强,欧阳辉是你打的?”欧阳强问道。

黑子点点头说:“是我打的。”

同学们见有社会上的混子找到了学校都很新奇,他们不敢进教室,就连在教室里的学生也都跑出去了,他们都围在教室外面隔着窗子。

赵彬弄清是欧阳强找来急忙跑去找刘鹏飞他们几个,凭自己根本就帮不了什么忙。

有人认识欧阳强,在窗外小声嘀咕:“欧阳辉的哥哥来啦,样子黑子麻烦大了。”

“欧阳强是镇上最大的大混子,可厉害了。”有人小声嘀咕。

欧阳辉和他的几个小弟沾沾自喜的躲在外面,欧阳辉心想:哼,敢和我动,这次有你好。

黑子心里有些害怕,打架他很少有害怕的时候,他知道欧阳强不好惹,过去他没见过欧阳强,可是欧阳强的名声他是听说过的,在镇上,大小混子都认识他,据说欧阳强打架狠,下手重,又有一帮能打的兄弟,在镇上没人敢惹。

“小子,胆子不小,敢打我弟弟。”欧阳强慢慢的向黑子走去。

黑子的是手不由自主的摸在工兵锹的手柄上,随即又拿开,三年了,三年没动过这把工兵锹了,这把工兵锹从没上小学的时候就伴随着自己,他清楚的记着,那个拿起工兵锹的早晨。

那个早晨黑子的母亲刚刚离开不久,父亲疯病突然发作,抄起一把菜刀向黑子砍了过来,被窝里的黑子一滚躲过,手正碰见常年放在土炕角上的那把工兵锹,这把锹是父亲的宝贝,自记事儿起就见父亲每天都,都用手摸。

黑子光着身子抄起工兵锹招架父亲的进攻。

疯子父亲并没有太大力气,他忽而清醒忽而疯癫,直到黑子筋疲力尽他才停手。

后来黑子逐渐养成了习惯,每天天不亮就起床,先把工兵锹拿在手里,准备和父亲格斗。

父亲抄起什么用什么,于是他给父亲准备了一把没了刃儿的破菜刀,这样自己受到的攻击会小一些,要不然让父亲抄起家里的铁锹搞头之类的东西,自己死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