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默了会儿,兀自发着短信。

啪的一下,我把筷子放下。

打着赤膊的男人这时候才把自己阴柔的眼光从手机屏上移开,落在我脸上,浅薄地笑笑后说:“我会过去。”

我一听,简直难受得快死了,根本控制不住这种心窝子像在被针戳的感觉。

没一会儿,阿临把手机放下了,然后火速套上了那件T恤,又让老板炒几个菜打包。

我不说话,心里想着,大晚上的,他该不会让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吧?

说真的,我整个人都被他吃得死死的,就算很多次告诉自己不就一男人嘛,实在不行就换个好了。可每次他抱着我,亲吻我,说几句温柔的话我就丢盔弃甲了,这种感觉真心太糟糕。

老板炒菜的过程中,我把后背往木椅子上一靠,一句话都不说。我想此时此刻,情绪都写脸上了,掩饰都掩饰不住的那一种。

商临可能也看出来了,把椅子拉到我身边来,腾出条手臂挂我肩膀上问:“怎么?今晚让你跟我去出租房里凑合一晚,嫌弃了?”

我心里咯噔一下,不可置信地歪头瞧他。

“你刚说什么?带我一起去?”我瞪大眼睛问着,然后心里又开始欣慰了。因为一个男人,我的情绪老这么反复,真的要人命,光是这种自我折磨就够我喝一壶的了。

“大晚上的,不带你我能放心?”他说得自然随意,好像是特别理所应当的事。

可我却打起了退堂鼓,我害怕那次在出租房的事件重演一次。阿临这人有时候激不得,一激他中招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。而且他如果真的渣一些,其实根本不用管乔十一死活,反过来想想,他看着坏,但心那么好,以后对我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。

我颓败地耷拉着脑袋:“你旧情人万一受刺激,这要怎么整?”

商临紧紧抱住了我说:“程乙舒,你看,你每次都在为我想,我也该为你想想。十一也是个明白人,等她想明白的那天可能就不会再这么执着了。只要你愿意相信我不会再乱搞,别的什么事都不算事。再来一百个要搞死我的人也没关系。”

“我是担心下次她又丢把刀给你,我的傻老公会做出过于爷们的行为。”

他挑起眉,像是逗弄道:“怎么?爷残废了你就另找他人了?”

我说:“那是自然要另找。”

“既然这样,程乙舒,我不会给你这种机会。”他的嗓音好听得要命,被拖慢的语速就跟沾了毒药似的让人上瘾。

我瞧着他如此深情的眼光,盯着眼前这张帅气的脸就更紧了。我起了一阵哽咽问:“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那再问你一个问题,你也得老实回答我。”

“讲。”

我垂了眼,平静地问:“咱们分开这几天,乔十一是不是经常主动吻你?”

“呲——”挤出他喉咙的声音挺烦躁的,搂住我肩膀的那只手也放下了,歪过头去看老板颠锅子时才答:“是有两次。”

“还有一次是什么时候?”我不依不饶想要问个清楚明白。

商临看了炒菜的老板几眼,又看向我,嘴角勾起一抹阴笑说:“第二个问题了。”

这时候老板把菜装打包盒子里,吆喝道:“菜好了,连你们那桌一共三百五。”

商临站起来,往兜里掏着皮夹子,看上去像是解脱了一般趁机不想回答了。

我一把就把他胳膊给拽回来,紧捏住他手腕说:“快说。还有一次是什么时候?”

他站着,我坐着。

他低头,我仰头。

目光的碰撞依旧暧昧。

他对我无语似的,慢声说:“还有一次是她带我去她租的房子里。刚关上门就把衣服脱了,对着爷扑过来。生扑!”

说完这句,他就走到老板那付钱了,而我还是坐在椅子上没有动。很简短的一句话我就脑补出了许多过程。要是阿临没和我结婚,以他的风流八成会把乔十一给办了,想起来我他妈就心窝子疼。

我气闷至极地坐了一会,后来阿临来拉我,我和他才骑着那车去了乔十一租房子的地方。

三楼的灯还亮着,穿过一条狭隘的弄堂,我和阿临一起上了三楼。

乔十一大概是听见了脚步声,我们还没有走到门口她就把门给打开了。

一件布料光滑的睡衣穿在她身上,看得出来她上面没穿内衣,但今天的她比上回我见她时显得风情万种很多,她看见我时,女人间一触即发的敌意就跟火山爆发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