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到乔十一消息之前,沈芳如愿和孙霆均领了证。

她在朋友圈晒出结婚证,但连半个配字都没有。

结婚证上两人的合照也特别貌合神离。

我给沈芳打了电话,她说孙霆均刚和她领完结婚证就被他爸的人带走了。她现在一个人在商场游荡,一会儿霍佑伸会来接她吃晚饭。

在电话里我就一时没忍住骂了:“沈芳,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和孙霆均结婚,但不该有的人际关系是不是得切断了才好?相信我,霍佑伸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
电话那头的她沉默了几秒,一阵呼吸由浅及深,后来沈芳软糯的声音传来:“程乙舒,我心里有数。你是我在世上唯一能推心置腹的朋友,我不想和你吵架。”

我还想说点什么,可沈芳却留给我一阵忙音。

真的好怀念那时候的沈芳,我多么希望当年的她还能回来。

我瘫坐在沙发上,没一会我上楼,商临在储物间席地而坐,沉默地卷着他所钟爱的烟。

他低着头,黑色的发丝随着地心引力垂落下来,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,不急不躁。

我在他身边坐下时,他递给我一根,慢声说:“又运来了一种口碑不错的烟丝,尝尝这味儿。”

我点上,瞬间一阵辛辣的烟气直抽吼鼻,我咳嗽几声后惊讶地看着他:“这烟怎么这么凶?”

他嘴角轻挑:“所以你抽完这根今天没有了。”

我懂了,他是挖坑给我跳呢。

这卷烟味儿凶不说,关系两口就让我胃里起了阵恶心,忙给掐了。

我后背依在墙上,突然起兴地问:“一个月后,路家人会是什么下场?”

商临眼神的余光从我脸颊扫过,默了大概十几秒才说:“那就看孙霆均了,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
他满是城府给我冒出这么一句,在我面前还玩起了这套,推得那叫一个干干净净。

我还来不及反驳,他又补了句:“只有死人才不会翻腾出水花儿来。”

“你这样真会害死孙霆均的!”我的后背立刻挺直。

即便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,我也曾幻想过那个抛弃我的女人和百般为难我的路悠会死得很惨,可在内心深处,我并不需要他们真去付出生命的代价。更何况在我心里,商临虽然阴了点,但他绝对是最向往光明的那个。如果一切偏移了轨道,最终等待他的同样会是命运的审判。

察觉到我的惊恐,他腾出一条手臂落在我肩头,轻轻搓动了几下说:“你以为我愿意吗?我不去找他们麻烦,可那些人不停挑战我的底线。人在适当的时候是要做出反击的,别期待什么老天是公道的这种鬼话。我的公道,从来就是自己争取的。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,不会有任何东西从天上掉下来。你必须清楚,我设计的不是什么残忍的凶杀,我只设计人心。”

我听见这番话后不免冷笑:“你别和我开玩笑了。孙霆均能逃得掉你蛊惑人心的手段?和你比起来,他的经历单纯太多了!根本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吧?”

轻搓我肩头的那只手顺着我的肩膀陡然滑落,他笑了笑,眼底的光芒被深藏,他卷好的烟被一根根收起,放在一个铁盒子里,然后盒子又被放在了一张户外品牌的折叠椅上,突然冒出一句:“你怎么不问问我的底线是什么?”

我目光微微动荡,随口而出:“是我。对吗?”

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让我说出这简短的几个字,可我真的是这样认为的,如果没有我的存在,根本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事。就因为这样,我才更加自责和恐惧。

“嗯,聪明。”他赞许地回答我,然后又自嘲地说:“你就像磁铁一样,把本来一盘散沙的我一点点吸过去。不是每一种情感都需要具体的原因和分析,但我知道一件事。”

“什么事?”

他轻微地叹息出声,嘴唇慢慢贴向了我的耳根,轻声说着:“你让我神魂颠倒。”

随着语声的落下,他的唇温烙印在我耳根,大手掀开我的衣摆,温柔地向上游走。

在情事方面,我认识他之前他就已经练就成了经验老道的能手,加上这段时间以来的磨合,现在的他可能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的身体。

我仿佛在一瞬间晕眩,在连番的暧昧刺激下我主动搂住他的脖子,从被动到主动,真的只有几分钟的时间而已。

虽然他一次次告诫我,不喜欢太色的女人,可我发现他有时候比女人还有口是心非。

我吻他时,一声性感的喘息从他鼻腔里钻出来。

我揪住他的肩膀,将他推到地上。

他阴柔的眼光里夹杂着一丝羞怯,却又似乎很满足我的热情。

指腹顺着他的下巴一直滑到了右边的侧脸边缘处,他闷沉地骂我一句:“小骚货。你这样的女人要是放到外面,得祸害多少男人?”

我权当这是一种对女人最高度的赞美,用手指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:“所以你得为我守身如玉。”

当然了,其实这句话的后半句没有冲出喉咙,那就是:哪怕我不在的时候。

窗外夜色的美好被一道惊雷打搅,呼呼的大风突起,半开的推窗被狂风袭击得砰砰直响。

原本十分合适‘苟且’的气氛也在瞬间变得紧张起来。

直到商临的手机响了。

他坐起,接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