橙色的灯光柔和,如同金子般铺洒下来。

我捋了下半干的头发,心里即便说了千万遍的是,可嘴上还是沉默不语。

他脸上猩红的血迹早就被清理干净,岁月的沉积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的不仅是阅历,还有和我同龄的男人根本比不上的魅力。

他看我的眼神算不得太温柔,但充满了期许。

我比谁都清楚他有多喜欢小孩,如果我们的生活能平静一些,我想爱上他一定会成为我这辈子最正确的一件事。

可如今我心中隐隐的推却竟来源于两个孩子。

因为他们我变得胆怯且柔软,因为更清楚作为母亲代表的责任是什么,于是说出决定的时刻变得不和以前那么轻易。

我喝口淡淡的茶水,以最不着痕迹的方式开玩笑似的扯了句:“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?等你哪天断气前,再来对我说这句话才扎心呢。”

我想他比我更懂我现在的那份胆怯。

可他直勾勾地盯着我,那眼神阴测的难以捉摸。仿佛是愤怒的,骇人的,甚至是恐惧的。

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轻挑起我的下巴,他用力的吸入一口空气,慢声说:“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。今晚之后陈强他们就是我的敌人。你觉得他会不会把之前的一切都告诉孙霆均?”

我的眼睛猛得一睁:“他如果知道了,一定会疯掉!不行,绝对不行!”

回想之前,孙霆均其实早就怀疑过那天晚上的事会不会被商临给坑了,可当时是我漫不经心的骂了他几句,他很快就笑呵呵地消除了自己的疑虑。再到我去霍佑伸那拿能够救孙霆均一条小命的文件,孙霆均对我更是深信不疑。

可如果陈强真的把一切都告诉孙霆均了。

那个傻子的心里怕是比吃了黄莲还要苦吧,我真的不忍心再看见孙霆均为我掉一滴眼泪。从头到尾,他是复杂感情线里最痴情的一个男人,也是最悲催的一个。

阿临仿佛将我眼中的惊慌如数捕捉,他瞳仁中心紧锁着光圈,眼皮子一眨没眨,语声更慢地说:“我得想个办法让陈强他们离开北京。如果他想要的是钱,干脆用钱堵住他们的嘴,就怕他的野心用钱也收服不了。”

我皱了皱眉头:“没有人不爱钱,也没有人真的不怕死。如果你用金钱诱惑陈强,肯定会有用。而且真把你搞完蛋了其实他也没有好处,我觉得你说得很对,得让陈强早点离开北京。要不然哪天赵飞悄悄找上了他,事情就真的麻烦了。”

他捏住我下巴的手浅浅加了份力,喉头蹿出迷魅的几声笑后,对我说:“我的小乙舒长进了。”

我一把捏住他的手腕,认真地说:“你给我记住,如果想要未来我还是在你身边,想要孩子出生的时候喊你一声爸,就得清楚每做一件事的代价。不要让别人的血成为你送给孩子的礼物。让陈强走可以,但是如果他不肯,千万不要动杀人的念头,因为那是一条不归路。”

一字一句间,我在平静的语气里演绎着血腥。

阿临像是突然间被我触动了,双眼皮褶皱得更深,短暂地眯了眯眼后,他发狂一般吻住了我的嘴唇,冰凉的唇瓣间却钻出了炙热的舌,犹如他阴柔外表下隐动的那颗滚烫的心。

我的身体经不得他这样勾引,手不知不觉就勾住了他的脖子,用柔软的指腹在他脖子的地方一下一下的摩挲着。

可当感受到我的变化时,他突然停止吻我,而是骄傲地对我说:“程乙舒,谢谢你还想对我这么色。”

他把我的手放进他睡衣的大领子里头,一寸一寸的滑动,直到让我的手掌完全覆盖在他胸口。

他特意凸了凸他的胸膛,让我更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心脏跳跃的速度后,他的眼神静默,对我说了一句极致浪漫地话:“我的心只想为了你一个女人加速跳动,还不想那么快停止。你说的话,我记住了。”

我受不住这份恼人的诱惑,一把推开他别过脸去。

想当初他就是用他的身体来诱惑我,让我云里雾里的说出了有关于假意和赵飞合作的事。事后我其实相当后悔,可没隔多久,我竟然又不长记性的再次被他蛊惑。

这世界上真的有一种男人,拥有着让正常女人沉沦的能力。哪怕是个性冷淡,都能因为他而变得渴望。

阿临恰好就是这种男人。

我叠起了腿,别着头冒出句矫情的话来:“少来这套。要不是我有孩子,你说不定真和陈语在一起了。”